原文鏈結:http://tw.epochtimes.com/10/6/17/141148.htm
⊙毛牧青
前不久看到英國《每日郵報》一則消息:英國伯明翰專屬經濟區的一棟價值上百萬英鎊的大樓即將竣工,一隻母鵝突然闖入工地,牠在工地中心位置下了3個蛋不說,竟賴著不走還旁若無人地孵起蛋來。母鵝此舉令建築商不得不將工期推遲,以免打擾這位不速之客辛苦母親製造後代,還派工人用木板給母鵝搭了一個「臨時產房」全天守護,木板上貼著黃色警示標識,上面寫著「母鵝孵蛋,停止施工」。
這則消息讓我捧腹,更讓我深思。
換位思考,這件事若發生在中國,建築商或工人們絕對不會任由這隻母鵝延誤自己賺錢的寶貴時間。輕則將母鵝趕走,重則鵝和蛋早就「米西」成了腹中美味啦。倘若哪位建築商動了惻隱之心像英國那樣的話,肯定被認為是神經不正常而被當笑話傳播的。
因此,結論是不言而喻的。我也和大家一樣,也不會提出任何異議的——到嘴的鴨子豈能讓它飛掉?
再追溯到一個去年曾令人感動的「笑話」:
美國西雅圖巴拉德西北46街有座只有90多平方米的破小房子,住著一位叫梅斯菲爾德的80多歲孤寡老太太。2006年,有開發商想在這區域建5層的商用大廈,而梅老太拒絕搬走,開發商幾次提高報價最後竟達百萬美金(要知道她的房子外加地皮也不過值10幾萬),梅老太仍不願搬走。開發商既無權強拆,西雅圖政府也沒插手意思,無奈中開發商只得重新修改圖紙,三面圍著她的小房子建起凹字形的5層商業大樓。據說該商業大樓的工程項目主管馬丁未積怨,反而一直照顧梅老太生活,並最終成了忘年交。2008年,梅老太在自己的舊屋去世,把房子留給了馬丁。
以上兩則都是發生在西方與建築或拆遷有關的真實「笑話」——在中國也只能是絕對名副其實的傳說笑話!不錯,我們這裡沒那麼多溫柔。管你什麼母鵝、老太生命,只要「手諭」在手大權在握,什麼法律、道德、良知、倫理、悲憫全都要滾蛋讓路!老子可以調集政府部門、社會渣滓和推土機強行拆遷野蠻毀屋。於是就出現唐福珍的自焚、潘蓉的燃燒瓶對峙、重慶陳茂國「上樹」抗議、諸多強拆械鬥和上訪等等的惡性事件連續發生,也就不奇怪了。
近來最引起社會強烈議論的強拆「笑話」也有幾則,不妨我也列舉出來:
據報導:去年12月16日,廣州荔灣區石圍塘街五眼橋的村民黃建英早晨出門,中午買菜回來發現自家房屋沒了,只剩一地瓦礫。原來強拆隊趁她不在家強行用推土機將其屋子推為平地,家具電器不知被搬到哪裡去了,以致讓黃建英一家發出「天寒地凍,我們晚上怎麼過夜」的哀鳴。
無獨有偶。今年東莞75歲老太葉燕瓊不久前下午出門買菜,待回到家中,她那有著近百年歷史的祖屋已被拆了大半變為廢墟。葉老太找到當地拆遷辦,一位工作人員辯稱,這事情與拆遷辦無關,是拆遷隊不小心搞錯了所致。
而更有戲劇性的可以與《阿凡達》相媲美的是:武漢東西湖金銀湖汪湖嘴的56歲農民楊友德,為了阻止拆遷隊的強拆,他在田地的小路設置了路障,遇到緊急情況他可以燃燒這些路障,減緩拆遷隊前進的速度。更令人叫絕的是,楊友德在自己住所的平房旁邊,用木頭搭建了一個高約8米,下面架空的「哨崗」和「炮樓」,在不到3平方米的「炮樓」內。楊友德放著價值2千多元的禮炮並拆成單個筒子,成為一枚枚「炮彈」。旁邊放著自制的鐵筒「炮彈」發射筒。他一手握鐵筒下面綁定的木棍,另一手點燃禮炮引線「轟」的一聲「炮彈」飛出百米外的空中爆炸,威力頗大。據說楊先生此舉已打退拆遷隊2次進攻,可謂戰果輝煌。
同屬遷的兩組故事,都讓人看後覺得是「含淚」的笑話,不過這眼淚所含的成分不同。
前一組笑話讓人們體會現實中人性、寬容的一面,它讓人善意笑後感受的是和諧和溫馨的氣氛——這種笑話更多的是感動的眼淚;
後一組笑話讓人們感到現實中獸性、獨斷的一面,它讓人厭惡笑後感受的是霸道和野蠻的恐怖——這種笑話更多的是悲憤的眼淚。
涇渭分明的強烈反差!但細想一下倒也不奇怪,西方人蒙恩基督文化的文明洗禮,很人性很寬容善待這些我們國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卻很值得我們反思。儘管東西方文化和國情不同,我想,在對待生命尊重生命這一點上,起碼底線的共同點應該是沒有差異的吧。如果一些國家公民對這種很人性化很嚴肅處置而見怪不怪並不認為是「笑話」的話,那我們這裡的國人尤其是權力者會或許認為這的確是「笑話」、你洋鬼子如此認真較真兒也太他媽假正經的有點發飆了。
迥然——很迥然!這難道僅僅是國民文化和素質的差異麼?
由此我想,當生命得不到尊重、生活得不到尊嚴時,再侈談其他的尊重、尊嚴還有什麼意義呢?◇